故事哥哥去世后我独自抚养他的叛逆独子,却
我哥猝然离世,留下他唯一的孩子没人管教。
我听闻后,立刻辞掉了现在优厚的工作,当晚就买了机票回国。
那孩子见到我敌意很大,他恶狠狠的对我说:“滚,我不要你管!”
后来,他拿着录取通知书,跪在我的碑前,眷恋的摸着我的墓碑:“小姑姑,我想你了。”
1、
我叫秦勤,从我爸妈离婚后,我就跟随我妈来到了新西兰。
随后,一路青云直上到了大学毕业。
某一日,工作结束后,我收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。
电话那头,医院的一名护士,她问我,是不是李忠伟的亲戚。
我说,是,我是他妹妹。
护士说,李忠伟醉酒撞破了护栏,掉进了海里,当场死亡。
我沉默了片刻,轻轻嗯了声。
她又说,他还留了一个孩子。
问我,愿不愿意做孩子的监护人。
我辞去了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职位,买了当晚的机票。
出了机场,是我多年来还在联系的一位好友接的我。
她面色复杂,满是不解,“为什么还要回来?”
明明我在国外待的挺好的,而且就算我不管他,他妈那边也必然会管他的。
我猜齐雅又在心里偷偷为我生气。
“既然护士的电话都打到了我手上,自然是他妈妈那边也不想管。”
“况且我也是他的小姑啊。”
我笑了笑,没人理解我。
谁也想不明白,我为什么要接这个在别人看来是累赘的孩子。
其实,我只是不想让他重蹈我当年的覆辙而已。
当年,母亲带我背井离乡,来到了新西兰。
起初,她待我很好。后来,她找了一个男朋友。
她的男朋友很爱她,但不代表他一定会爱我。
明明还是熟悉的母亲,我却觉得自己是寄养在他人家的孩子。
明显的,我感觉到了母亲的爱渐渐偏移,特别是弟弟出生以后,我像是成了家里的透明人。
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,我听着隔壁传来的母亲温柔的哄睡声。
我时常期待,夜里她会来到我房间,帮我掖上踢掉的被子,还会摸摸我的额头,欣慰的看我恬静的睡颜。
对母亲的爱的期盼,随着我长大,我的内心越发空虚。
有的时候,我会怀疑,为什么我不能像其他孩子一样,获得母亲的宠爱。
或者,像弟弟一样,随时都可以对母亲撒娇。
每一次,我们坐在同一个餐桌上,我看着对面的三个人,温馨的画面,都会失落的垂下脑袋,无声的享用。
我们好像是在一起拼桌的陌生人,甚至我为母亲夹一块肉,她都诧异的看着我,然后疏离的说:“谢谢你。”
我赶到哥哥家时,已经是后半夜了。
用备用的钥匙打开门,门内有个人影倒在沙发上。
他听见门开的声响,如受惊的小兽突然坐起身子,然后眼眶发红的看着我。
我察觉到他满身的敌意,对他歉意的笑笑:“你好,我叫秦勤,是你的小姑姑。”
他不接受任何的好意,只是倔强的拍开我的手:“滚!不用你照顾我!”
说完,警惕的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。
我毫不在意的收回手,我知道,这些年来,我哥过的粗糙,估计也没怎么好好的对待这个孩子。
他对我有敌意很正常,毕竟也只有过年的时候,我会和他爸打几次视频,其他时候我们没有任何交集。
不过这都是小事,我会让他重新认识我,眼下的大事是,我该如何将这个房子收拾一下,让它看上去像个人窝。
2、
我也是实在没想到,我哥竟然过得这么糙。
满屋子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,四处扔的都是脏乱的衣物。有大人的,也有小孩的。
她甚至,还在沙发上发现了一条可疑的四角裤。
厨房更不用说了,堆满了未洗的碗筷,台面上全是吃完的速食和塑料袋。
她都不忍心再看去看卧室,难怪他只是坐在沙发上。
“你这些天都是怎么过得?”我皱着眉,吃惊的看着他。
他从沙发上跳了起来,剑眉竖起:“这不是我干的!平时,他都是将我送到学校里面去了!”
见他脸都涨红了,我突然噗嗤一声笑起来。
看来,自尊心挺强的。
我对他招招手,“走吧。”
他狐疑的看向我,“去哪?”
“当然是去酒店啊,不然你要睡在这里吗?”
第二天,我请了家政阿姨来打扫。
估摸着,家政阿姨也没见过这场面,原本定好价格,在来到房子里后,纷纷翻脸说不干了。
最后,她咬牙又加了五百,才让阿姨消下怨气,然后将房子里里外外都清扫的干干净净。
光是没用的垃圾,她们就清出了十多袋,更别提一些用不了的衣物和废品了。
经过打扫的房间焕然一新,连他都惊呆了,估计是从来没见过这房子原本的样貌。
“怎么样,李煜,是不是觉得,干干净净的房子住着都心情舒畅。”我笑着打趣他。
没想到,他狠狠的一皱眉,大叫道:“嫌房子不干净就别住!”
然后嘭的关上了他的房门,我脸上的笑容僵住,一时楞在原地。
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将童年缺失的爱,弥补在他身上,我便不能再任由他野蛮生长。
改造他的第一步,我先要了解他的现状,然后再制定下一步的方案。
周一我随他一块来到了学校,他去上课,我去找他的班主任了解情况。
他的班主任看见我迟疑了一下,问:“您是李煜的妈妈?”
我摇头,解释道:“我是他爸爸的妹妹,是他的小姑。”
班主任恍然大悟,难怪她觉得他妈妈怎么会忽然变得这么年轻而气质恬静。
在她少有的几次与他妈妈接触中,他妈妈一直都是一个浓妆艳抹,对他漠不关心的样子。
本来,她还很是头疼,该怎么做家长工作。现在,她瞬间有了动力。
“是这样的,李煜这孩子,他成绩先不说什么,只是您看能不能让他不要在逃学了。”
这一周五天课,有三天都不来上课。因为这件事,校长已经点名说过她好多次了,可她又时常联系不上李煜的爸爸,而他妈妈也是说,不用管他,随他野。
可身为人民教师,她一个头两个大,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我听着这些问题,神情越发严肃。
我原以为,这孩子最多是成绩不好,有点叛逆,却没想到,他竟然连学都不好好上。
当即,我向班主任保证,只要我接手管他之后,一定会严格督促他上学,绝对不会再让他随意逃学。
班主任含着泪,看我像是救命恩人,用力的握住我的手,狂点头。
李煜第二天,又逃课了。
我向班主任了解到和他玩的好的同学,然后一一向他们的父母打电话,最后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。
他站在学校旁边一处小卖部前的小巷子里,跟着一群头发五彩斑斓的人学着抽烟。
烟雾缭绕,将他的视线模糊。
他还不是很熟练,时不时的就要咳嗽两下。
我看着这个画面,心中怒火丛生,猛的上前夺过他的烟顺势便喂进了自己嘴里,顺便还吐了个烟圈。
窝趣,忘了这是在管教小孩。
我又将烟掐灭后扔进垃圾桶。
怒声说:“李煜,你还敢抽烟!”
和他一起的孩子,笑的前仆后仰,有的还抹了一滴眼泪,还有人一边吹口哨一边笑的欢快:“李煜这是哪里来的姐姐,还管你抽烟?”
李煜不耐烦的推开我,又从身上掏出一包烟,取出一根,当着我的面点燃,然后向我挑眉。
他在告诉我,我管不到他。
可是身为他的监护人,我有的是办法管他。
“李煜,你爸给你的那张银行卡现在是我在管,我有权将它冻结。”我深呼一口气,忍住要爆炸的情绪,压低声音,定定的看着他说。
他微楞,随后将嘴里的烟用力的咬了一口,然后将它扔进垃圾桶。
我看着他的举动,欣慰的点点头。
还懂得垃圾扔进垃圾桶。
他不看我,转身对那些男生说:“走了。”
然后越过我,直接朝学校里走。
他身后的男生们哄然大笑,边笑边朝着我挤眉弄眼:“呀,李煜真被管住了!”
3、
那天过后,我就再也没收到老师说李煜在逃课的消息。
我心下微松口气,另一旁,我刚回国,还要处理找工作的事。
以前,我只需要养自己,现在又多了一个人,我必须要先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保障。
于是,监督他学习的事情便一拖再拖。
某天夜里,我刚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,顿时感到嘴里口干舌燥。
我做完事习惯去客厅找点水喝,而我的房间正好又在李煜的对面。
于是,我出门正好撞上了半掩着的门,李煜背对着我撩起衣摆,我清楚的看着他后背紫红一片。
他正龇牙咧嘴的擦着碘酒,可惜手的长度有限,干脆够不到的地方就不管了。
次日,他放学回来,我拿着新买的药膏敲他的门。
这些天,我忙的恨不得手脚并用,自然也就忽略了,李煜回来的越来越晚的事。
敲了半天不见他开门,我等了一会,才握住门把手将门推开。
他没锁。
他背对着我坐在床边,语气是说不出的烦躁:“谁允许你进来的?!”
“我给你带了药膏。”我并不在意他浑身的刺,将手中的塑料袋放在他床头的柜子上。
我斟酌的问他:“你打架了?”
他猛的将那些药全部扔到地上,眼神阴狠的看着我:“说了让你不要管我!你聋吗?!”
十七岁的孩子,一百二十斤,有一百二十一斤的反骨,说起话来也毫不留情。
我看着他还有些稚嫩的下颚,带着点婴儿肥。
他眼型是狭长的丹凤眼,即使有婴儿肥也难掩戾气深重的眼眸。
我又忍不住冷声道:“李煜,你爸爸…”
还未等我说完,他嗤笑一声:“有本事你就停了我的卡,让我饿死街头。”
我哑言,我明明是来给予他爱的,怎么会变成这样一副深仇大恨的模样?
第三天,我第一次没有加班,到点就急匆匆的赶往李煜的学校。
我坐在学校外一家咖啡店内,这里正好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个从校门出来的学生。
我看到李煜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,垂着脑袋朝外走。
校门口,上次和他一块抽烟的一群人拉住他。
“我不是说了吗?让你离陈晓晓远点。”
那群人中,染着正红色发丝的男生伸出戴满了奇形怪状戒指的手,用力的戳了戳李煜的胸膛。
“我和她说清楚了。”李煜掀起眼皮,平静的看着他们。
即使还未到骨骼完全张开的时候,也能明显的分辨出,哪些人会越发耀眼,哪些人会如同显微镜下的蚂蚁,越细看越丑陋。
红发男嫉妒李煜生来就有一副好脸蛋,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女神的青睐。
“说清楚了她竟然还和你表白?我看你就是吃个碗里的,看着锅里的!”他竖起指尖狠狠的戳他。
李煜不悦的躲开了。
“呦,还敢躲?”红发男挑眉。
他指使身旁的小弟,“按住他。”
正当他们要动起手来时,我领着一众保安赶到。
保安用嘹亮的嗓音呵斥道:“那边!做什么呢?!”
红发男朝李煜啐了一口,嫌恶的说:“晦气。”
他看了眼保安身旁的我,又饶有兴趣的看李煜:“啧,你情姐姐来救你了。”
他抹掉脸上的口水,淡淡的抬眸,冰冷的说:“情你妈。”
红发男勾起唇笑着跑了,临走时他对李煜又说:“等着。”
保安追着闹事的人走远了,我看着李煜若无其事的越过我,我问他:“他们欺负你吗?”
李煜瞥了我一眼,冷笑:“不是。”
“那你背后的伤?”
“英雄救美得的。”
我想问清楚详细的经过,他又不搭理我了。
后来,我问了班主任才知道。
李煜上体育课,和一个女生收拾体育器械,在器械室里,忽然倒下一个木架子。
那个女生正好站在木架子底下,事发突然,她惨白着脸楞在了原地。
想象中的痛苦未到,李煜面对着她挡在她面前,闷哼一声。
事后,女生一直着急他背后的伤势,便将这件事告诉了班主任。
班主任也问过李煜有没有事,李煜没什么表情,淡淡的说:“没什么事。”
看他依旧行走自如,完全像个没事人的样子,班主任也就放下了担忧的心。
知道了事情的全部过程后,我突然有一天对李煜说:“别早恋。”
他面露奇色,上下打量我一眼,然后吐出冰冷的字眼:“有病。”
果然,像李煜这种带刺的玫瑰,用不着我过多的担心。
只是,她又想到了自己而已。
4、
高三那年,学习压力重,弟弟又上了小学。
妈妈的所有注意力都被弟弟吸引了过去,为弟弟的各种辅导作业操碎了心。
我默默的咽下所有的焦躁,沉默的反复刷那些枯燥的课题。
刘宁就是这个时候闯进我的生活的,他犹如午后温暖的风,给我枯燥又不安的日子里带了久违的关照。
面对这个体贴细心的男孩,我一下子就陷了进去。
即使,后来发现他对所有女生都这样,我也不介意。
我渴望那丝温暖和关爱,魔怔了一样对他反复出轨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后来,他彻底的厌倦了我,又转入了新的温柔乡。
而我却久久不能从这短暂的温柔网中解脱,导致成绩一落千丈,最后又复读了一年。
从此,我一直很怕谈恋爱,更怕温润尔雅的男生。
李煜失踪了。
他老师忽然打电话和我说,李煜又没去上课。
我们一致认为他又逃课了,却没想,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。
我脑子里灵光一闪,找银行查询了他的消费记录。
最后一次记录,是他买了同往a省的火车票。
我吓得心脏紧缩,他才十六岁,他能干什么去?
我连忙报警,在警察的帮助下赶上了最早的列车发动时间。
茫茫人海中,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其困难。
“李煜同学请注意,李煜同学请注意,你的小姑正在找你,请你听到广播后迅速来火车站广播室!”
我拿着李煜的照片焦急的问着来往的行人,忽然,我看到一个身影匆忙的往检站口挤。
他带着连衣帽,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。
他走路总喜欢微驮着背。
“李煜!”我拉住他,坚定的喊。
他身影僵直,从口中挤出模糊的音调:“你认错人了。”
我跳起来拉下他遮掩的严严实实的脑子,眼眶微红:“就是你!你跑哪里去?”
李煜抱着一个旅行包一言不发的坐在候车椅上,我先是和警察与乘务员道谢后,才回到他身旁。
“为什么要去a省?”
“打工。”
“你才多大?谁要你打工?!你能不能养活自己都是一个问题!”我朝他讽刺,忍了这么多天,我突然有点失望。
对自己感到失望,我开始怀疑,是不是我实在不会爱人,所以才将我们的关系弄的一团糟。
“是!我养不活自己!你现在就把我爸的遗产全部给我!我也不需要你养!”他也被惹的火大,眼神恨恨的看着我,好像是我故意霸占着他爸的遗产,才不得不管教他。
我气得心肝疼,脑袋突突的跳,但我不能和小孩计较。
我扯了扯嘴角,“我难道要把你爸最后剩的一点遗产交给你糟蹋吗?”
他正准备反驳,我抢在他前面开口。
“我把遗产交给你可以,不过你得和我做个交易。”
“交易?”他蹙眉看我,像是不相信我会轻易答应。
“是。”我抬头看他,决定换一种教育方案。
我决定不再强求他做什么,也不管时刻管着他。
只要他不沾染黄赌毒,其他的我任由他做。
“只要你能考上大学,我就将钱交给你。”我说。
他听言,眉眼渐渐舒展:“行。”
得到了我的保证,他对我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。
我问他:“为什么去打工?”
他说:“我舅舅说,如果我爸的钱一直在你手上,那笔钱肯定会被你私吞。只有我能证明自己有赚钱能力,就能独立户口,才能将钱拿回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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