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早餐时对面的男人
很多时候,我都是在外面吃早餐,待我把小儿子送到幼儿园后,有一大截空闲时间,适合我去买买菜,然后再坐在某个早餐店里吃个早餐。
在莆田这个地方,有十块钱的早餐,也有五块钱的早餐,倘若只是吃个包或馒头之类,一两块钱也可。而我,一般都是只是吃十块钱或五块钱汤粉、粥之类的早餐。那些早餐比较对得上我的胃口,也利于保养我的肠胃。
那天早上,我吃的是五块钱的早餐,在水果摊旁边的那个小早餐店。五块钱的早餐,我习惯在那里吃。那早餐店,已坐着一些人,落下了两张两空桌。我尽管是一个人,我还是喜欢挑一张空桌坐下。前面的人落下一个碗,一双筷子在桌上,很快,一个老太太——老板的母亲,过来把碗筷收走了,再用抹布擦一下桌子。
吃汤河粉比较快,“老板,来一碗汤河粉!”
这个小早餐店,就是年轻的夫妇在经营着。那个老太太偶尔过来帮帮忙。一般来说,老板专做炒粉,炒米粉,炒河粉。老板娘专做汤粉,汤饺和粥。
我坐着,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玩。我们现在人,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,都几乎被手机控制了,真是悲哀。一会儿,一个中年人,手里握着手机,在我对面坐了下来。按理说,我旁边还有一张空桌,他的首选应该在那里。当然,他坐那里都可以,只要有空位就行。一张桌,至少可以坐四人。
我把自己习惯性的心理加上别人的头上,有点自作多情罢了。
他很小心地坐下,眼光,或者说注意力很快就转移到自己的手机上。他并非是盯着手机里的内容来看。他的手机处于黑屏的状态,——只见他从旁边的抽纸里抽出一张纸来,很认真地擦桌子左边的一个位置。擦的范围并不大,巴掌大一些吧。
我猜测了一下,他可能要把手机放在那里。
那里擦完之后,他又抽了一张纸出来,从中间对折了一下,然后很小心铺在他刚才擦过的地方。果然,他把他的手机放在那里。
我有一些尴尬,那时,我的手机就是很随意地放在桌上。被他这样一对比,不知道有多少细菌从桌上转移到我的手机上,然后再由手机转移到我的手上。他的卫生意识很好,值得我学习。这还不够,等他把手机放下来后,他从筷子筒里抽出一双筷子,——每一双筷子都有胶袋套着,撕破胶袋,把筷子撸了出来,然后再抽一张纸巾出来,对筷子上上下下进行擦拭。筷子的每一寸地方他都要擦拭几遍。
我佩服了。
我的汤河粉已经上来了。抽出筷子,不知道要不要像他那样擦上几遍。但,倘若我这样做了,他会不会觉得我在学他。想想都尴尬,我还是把筷子撸出来就吃吧。汤粉那么烫,筷子戳下去,那上面的细菌十有八九都会烫死,我觉得。
他的早餐也到了,是汤米丝。他的右手把筷子戳进去的同时,他的左手已经把手机拿起来了。点开,手机屏幕散出来的光明亮而柔和。可能是坐在他对面的原因,我即使很随意把目光扫过去,也能看到些他手机里的内容。一些数据?一些图?都是黑色字体,黑色线条,应该不是炒股时的页面,里面的数据仿佛是手写的;里面的图片是一些设计图,也仿佛是人画的。他很认真地看着里面的数据与图片,以致于右手捏着的筷子戳进米丝里很久没有动一下。当他的目光从手机里转出来后,他撩起碗里的米丝,狠狠地嘬上一口。这米丝的味道应该还可以,他嘬完那一口,有一种心满意足的神情。
他连续嘬了几口,突然把筷子握在了手里,站了起来。想干什么呢?当他从旁边的桌子拿过一瓶辣椒酱的时候,我方知道,他要加点辣椒酱进他的米丝里。一勺辣椒酱倒进他的米丝里后,原本有一些白色的汤计马上被染红了。汤面上浮着一些闪兴的红色油沫。
以前,我也很喜欢吃早餐的时候,往碗里倒一些辣椒酱,越辣越好,后来,上了些岁数,肠胃有了这样或那样的问题,——还因为肠胃大出血住过一个星期院,便不敢轻易放了。
他从碗捞起来的米丝也被染红了,送进嘴里,吃得津津有味。从他脸上的精神面貌来看,虽然他和我的年纪差不多,但他的身体比我好多了。
手机,很快又成为他注意力安放的地方,他仍认真看着里面的数据与图片。手机里的东西应该是他工作上的东西,——那他对工作还是挺认真的,我觉得。
我把手机放在了一旁,专心地吃起我的早餐。碗里被烫得软绵绵的河粉快被我吃完了,那几块猪肉,随着河粉一同被我消灭在我的嘴里,然后进入了肠胃。没有了河粉的汤汁,残留下来的热量已不多。我端起碗来可以尽情地喝,快见底了,才放下。我对面的那个男人,可能是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在手机上,碗里的汤、米丝还有很多。
这早餐,我也算是吃饱喝足了,在门口处扫了码,走了。
吃早餐时对面的男人,对我来说,可能连擦肩而过的缘分都不算。我和他都只是这小早餐店里匆匆的过客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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