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拿起过那么多的碗,可是真的ldquo
这些极其普通却不乏匠心的器物,
能更陪伴在日常生活左右,
这不是“润物细无声”,
而是“物润细无声”。
没店招的碗店
永康路66号,只有门牌号,并无店招。这里有一家碗店,碗店这个中文名太过朴实,有一种走进街角杂货店的市井气。而它的英文名其实更加直抒胸臆:WanGallery,是的,它就是一个关于碗的器物展览空间,一家小艺廊。
对赵铭而言,这里原本只是想用来当作自己家的会客厅,地方本来就不大,一室户带一阁楼。从年3月开办的第一个陶艺展开始,这个空间便改变了用途。
地方不大,承载小小的个展,刚刚好。
如果真给这些陶艺家一个美术馆,
可能他们所有的作品还不足以撑满美术馆。
因为展览,赵铭开始频繁接触一些景德镇的新生代陶艺家,他们大抵是八零后和九零后。
很多从中国美院毕业的
陶艺家安身于景德镇,
或是回到自己的家乡,
抑或是散落各地,
在一些生活成本相对比较低的
城镇安心日常创作。
而在上海这种繁华大都市,
可以借助一些窗口效益,
让这些优秀的日常器物
有呈现于世人的机会。
这也是成立WanGallery的初衷——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品的陈列展,而是那些生活器物的日常展示。
日常的烟火气
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上海永康路呈现了一种很有趣的市井生态:既有德国艺术家的装置艺术、潮店、餐厅、酒吧、咖啡馆,也有诸如碗店这样的小型特展空间。它们与周边的民宅和谐共处,丝毫没有违和感,既呈现了中西合璧的艺术气息,又和上海的市井文化共生。
这样一个展览空间,不大不小,刚刚好。对空间运营者来说,成本压力不大,自用、展览两不误。对陶艺家而言,想要成展也全无压力。而这些生活器物就在生活的场域里如常进行着,和人们的生活很贴合。
这里不收门票,无论是慕名而来的还是顺便路过的,都可以自顾自地享受片刻审美熏陶,使之成为一件自然、寻常的小事。
也许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去一趟美术馆,但是如果他们走在永康路,偶然撞进这间屋子,看到这些日常的器物,生发出一些生活的灵感,也许会迸发出更多的可能性。
除了人们所熟知的日本陶艺家,
中国年轻的当代陶艺家也值得被铭记。
我想以一种良性的生态鼓励他们创作的热情。
从食器到生活
年1月12日到1月20日,碗店进行了“日常之味——卞潇岑食器展”。赵铭自己就很喜欢用卞潇岑做的食器:
平常的样子,温和的颜色,
若隐若现的手作痕迹……
有一个客人跟我说,
别看那盘子不起眼,
在装进菜之后怎么会那么漂亮!
卞潇岑的食器几乎用的都是“白化妆”的做法,“白化妆”北方古已有之,日本人叫粉引。一味的白,纯洁是纯洁,但缺乏一点变化和看头。上了白泥浆,泥浆自然流淌,有的地方厚,有的地方薄;有痕迹的地方白一点,没有痕迹的地方灰一点。深深浅浅,像初雪融化一样。
有很多古代器物,
当它们被放在博物馆的玻璃窗内,
打上灯光时,美得有一点距离感。
但它在过去就是放在百姓家餐桌上
盛装美食和美酒的器具,
这才是生活器皿最本质的要求。
反观我们自己的生活,
最初的向往,不就是能
有一个宁静、安详的日子吗?
卞潇岑说,在日常使用中,要体验器物与生活的密切关联。当新器物刚买到手时,我们对它充满了新鲜感,而使用多年之后,我们对它的情感变化会很微妙。
生活周刊×赵铭
Q:这个空间为何叫作“碗店”?
A:碗是最基础的器物形状,但也是最不容易做好的。陶是从泥土中“生长”出来的,它可能保留了泥土最原始的状态,碗店作为器物的呈现载体,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为合适。碗同时是一个空间,它也迎合了我对它本身的定位。
用碗,我们放什么都可以。可以盛饭、放菜、盛汤,没有什么限定。我希望这个空间是多元的,可以吸收各种风格,承载更多的东西。
小时候,那些街角的瓷器店,我们一般都称它为碗店,器物就应该和日常生活有关。我不太想做观赏瓷、雕塑或者装置艺术,我希望它更多和日常生活有关,接得了地气。碗店就像杂货店,有很多碗堆在那里,用麻绳捆在一起。我的碗店也都是一些日用器物,是一些中国新近陶艺家手作的日常器物。
Q:从玩陶到办展,你觉得自己的眼光和格局有变化吗?
A:这是自然。通过办展,我接触到很多陶艺家,看到陶艺让泥巴生发出的更多可能性。也许从学院派的角度来说,他们更加注重材料拓展的可能性。正如一些陶艺家所言,地球就是一个陶器,它由石头构成。吴昊说,什么是碗?碗就是一个坑,有一个坑就能装东西、装水。这些话听起来很简单,但是它们都开拓了我对一个器物的理解。你不再拘泥于一个固定的形状。
Q:为何陶比瓷更吸引你?
A:其实在碗店,我陶也做,瓷也做,没有一个明确的区分。陶的质地更疏松,更透气,它可以做得更厚,有一种泥土的质感。瓷器则更加精美,有一种流动性和光泽,它们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。现在通过办展,我可以与器物有更多的交流互动。
Q:就你的观察,中国的年轻陶艺家们身上有什么特点?
A:中国这些年轻陶艺家真的很聪明,他们经过学院派审美的洗礼,一学就会。而且会慢慢寻找自己的东西,在中国传统文化里以及中国传统美学里寻找自己的东西,他们在进行尝试和努力。与我合作的一些中国陶艺家,像汪豪,他就一直在用景德镇的瓷土搞创作,而且会从宋代的釉色里找灵感。蓝天,他一直在创作湖田窑风格的东西,湖田窑是景德镇的一个名窑,专门出青白瓷。
中国文化博大精深,他们到中国各地学习不同名窑的制作工艺,最后变成自己的东西。他们都在试图从中国的传统美学中吸取精华,而不是去刻意模仿日本陶器。陶艺家都在不断地进行反思,创建自己独立的审美体系。
延伸阅读:
本文刊载于《青年报》总第期,《生活周刊》第期。图片由受访者提供,版权归原作者所有。转载请联系,并注明“来自生活周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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